第四十四章 黑影诡出
最后杜小天还是没出来，杜小天不承认欺压民女，还扈气回对过不久就会被放出去，国府彻底把他提审上报关押，杜爷肠子都悔青了，陆崇霸那边一见风声，赶紧收手，杜爷直当一箱箱女儿用血汗换来的银锭和自家家宅被典当的银两就当打水漂了。
杜爷的女儿杜非心里可难过了，杜爷当时暗地里说，要存些银两救杜小天出来，她就照做，什么都没过问，杜爷的养子没出来，杜非的银两没了，还把杜府搭了进去，她哭着对杜爷说：“父亲，你明知道无底洞，为什么还要做？为什么？我不管朝事，不当官，就是不想惹上这些关联，当初，我是不是跟你提醒，杜小天是要管教，你什么事都由着他，惯他，他能不惯坏吗？明知执法者还为之，欺侮李桂香，孺子不可教也。”
杜非就觉得杜爷太宠养子杜小天，杜爷想办的事没办成，反被坑的把牙打碎往肚里咽，杜非十分不称心，便邀我到杜非府一述，把杜爷要杜小天出来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她哭着说：“王妃，我是苦啊，苦的不是那筹来的一箱箱银两，而是杜小天有错再先，父亲都不明理地去真得管管他，让他受受苦，渡过劫了才长记性，他偏不，顶着正本清源的风头，搞关系，把银两一箱箱搭进去，最后泡没冒，啥事都没做成，还毁了一个名声。哎！”
杜非心里纯净得很，她就杜爷的教子和做法十分地气愤，源源不断地说：“那时父亲向我要钱，我还问过他，为什么要，他就没跟我直说，就讲用一段时间再还给我，周转，后来听到他宅子没了，我才知晓，他跟国师，就是我公公签了一个典当行抵押的协议，我越想越不对劲啊，问他，先前给的银两做什么用了，他才无奈告诉，给人救杜小天出来垫上了，我一想啊，莫不是国师，我这公公啊，嘴里抹油，心实在狠啦，好在展帜不像他，诚实做事，君王才如此放手让他管好临渊河畔的工程。”
杜非和盘托出，好受点了，哭泣声慢慢停止，我才知道国师占着位-高-权-重侵吞别人的财富，不能不说，他贪财的私心一直都在。
国府一直派人暗中追查黑衣人行刺的目的，从陆展帜口中得知，杜非心腹难平，陆展帜从临渊河畔回到江南杜非府，遇见我和他的夫人在谈心，但见杜非两眼红肿，杜非见到他，直奔他怀里，倒头就哭。
陆展帜抱着她：“非儿怎么了，是不是夫君回来晚了？”
陆展帜这么一说，杜非哭得更伤心了，他不得已把她扶在坐椅上，同时向我问安，因他也是第一次见我，就朝我笑笑表示礼节。
杜非哭泣地说：“展帜，我有苦说不出啊，我亏了许多银两，父亲的宅府都没有了，你说说，这日子怎么过？”
“非儿，到底出什么事了，我不在半个月，何以出了那么多大事啊，你是不是生意亏本了？”
“生意亏本了，也就好了，说明我没有做生意的料，可是，夫君，不是啊，我父亲为了救天儿，居然搭上我辛苦经营绸衣店好不容易赚来多余的钱，再从姐妹绸衣店借来的钱，一同给了父亲去打点疏通关系救天儿，没出个下文，父亲又把宅府抵押给了你父亲，连个泡都没冒，你说，这不是让我急出眼吗？夫君，你能求求公公，救救我父亲吗？”
陆展帜听完杜非的诉苦，没有一进来的笑脸，脸沉了下去，安慰道：“非儿，别伤心了，夫君为你去求父亲。”
杜非说：“我跟你去。”她便跟我说：“妹妹，我先出门去解决事情，你再府里等我回来。”
我于是就等到后半夜，杜非府里的伶女对我真是好，受托杜非的吩咐，不饿我肚，舞亮我眼，音美我耳，我就想啊，杜非是位心明澄亮的女子，可就是被一位不明是非的国师卷进这场委屈的漩涡。
陆展帜和杜非后半夜到，两人都黑着脸回来，一肚子闷气，两人没有说话，陆展帜先睡了，杜非就差我到庭院的园林亭子上坐坐，望着天上的明月，她说：“妹妹，我就打落牙咽到肚里。”
我问：“事情有着落吗？”杜非说：“非但没着落，还被公公痛骂一顿，他矢口否定拿我父亲的银两，更不知道杜小天的事，还拿出抵押书，叫我们看，是我父亲需用钱，将府宅抵押了。妹妹，我吃了一肚子哑巴亏，当初要是父亲直接跟我讲要花钱求人去救天儿出来，我就不会把钱给他，天儿真的不听父亲的话，做事也都不思前想后，给杜家捅出一个大窟窿，叫我们怎么补？”
我说道：“姐姐，正本清源，国家就是要清一部分蛀虫，大家都噤若寒蝉，杜爷为何要去冒这个风险，杜小天为所欲为，是十足可憎，我和你身为女子，站在李桂香的角度去思考这样的一个问题，我们公正的秤砣会往哪边摆呢？”
杜非回答：“妹妹，若不是听你说来李桂香家中一事，我都没觉察民间的桑农那么苦呢，自然灾害，叫天天不应；人为作恶，叫地地不知。桂香嫂子确实被冤，妹妹，天儿确实要让他遭点罪，否则又怎么能卸下他这一身戾气和臭毛病呢？”
杜非继续说：“父亲太宠他了，实不相瞒，天儿，原本不叫杜小天，他是临渊河畔迁徙过来的古姓移民，孩时的他，古灵精怪，父亲没有儿子，就收了他做养子，给他取名小天，想让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天儿是聪颖，跟着父亲学了不少东西，父亲就常带他去宫里，时间长了，耳濡目染，提拔他做了刑罚部的当差，头几年，天儿勤奋，时间久了，收不了心，就到处吃回扣、惹出一身臭毛病。”
杜非摇摇头，继续说：“我一个女孩子家家，跟着我的奶娘学琴做音乐，从不问宫中的事，久而久之，父亲以为我没有资智，便也就放手让我学这些针线女红，琴棋书画，摆脱父亲的管教，一身轻松，随后，我跟着奶娘去了江南，开了一家绸衣店，在那里便认识了陆展帜，成婚之际，我才知道，他是国师陆崇霸的儿子，我们相识日久，情深笃定，我也无太多过问，开心就好，结果，被他父亲坑了。”
杜非一肚子的苦没有人可以诉说，全盘托出。一夜没睡，月亮爬出来，又钻进云层里。杜非见天微亮，问：“妹妹，可会困倦？”
我道：“姐姐，还有心中的苦，妹妹自然乐意听你一并讲出来。”
她看了看寝室那边，见无动静，便小声地说：“听展帜说，临渊河畔最近时常有黑衣人前往，搞得劳工苦役个个人心惶惶。展帜说，有一次被黑衣人追，追到，还强塞了一块布料给他，叫他必须到家打开看。展帜很害怕跟我提及此事，到了住所，他就挑灯打开，里面的内容，叫他在临海的工程要做一个活动的口，用来调遣兵马。”
我一听，吃惊：“果有此事？”
杜非说：“妹妹，就算我不问朝中之事，可就常理考虑，如此重大的决策，肯定国王要下旨，由国府的人员去下达命令，何以要黑衣人吓破人家的胆子，鬼鬼祟祟去追展帜的影踪递来一块十分不正规的布匹，这，既不是皇令，也不是府通，这里面岂不是有鬼？”
杜非的话提醒了我，假如国师贪了杜非的筹款，他既没有动到国府的任何人，行宫，李夫人统管；督导部，骑士统管；王子府，我夫君陆方欣统管，国师贪那些不该贪的银两，没花在那些地方疏通关系，凭一个没有经济来源二十年的人，要把府宅搞得跟皇宫一样富丽堂皇，银两从哪来，很显然，杜非吃上哑巴亏，杜爷由典当行作担保抵押出换得的银两，恰恰就被国师不眨眼地贪了，贪来付欠修葺房屋的银两，黑衣人是否与他有关，自然要让他水落石出。回去后，我与李夫人、骑士、陆方欣商议。
陆方欣决定亲自去临渊河畔一趟，他的决定，我告之，我愿意一同前往，骑士说：“如果这样，我也愿意前往，助师弟和英子一臂之力。”
李夫人说：“这也好，逢遇如今黑衣人猖獗，英子夜遇行刺，他们以为我们奈何不了呢？”
李夫人差刘玉翠又备了几身厚的鹅绒衣，怕我像上次一样病倒，千叮嘱万嘱咐地说：“英子，要不是沉渣泛起，又怎么要你一个女子时时惦记国土安全呢？”
我说：“李夫人，我的血是白晋将军的，也流淌我母亲的血，当年他们俩人舍身为国，我是他们的孩子，更是一个王妃，见到漏洞岂能坐卧在宫中呢？临渊河畔的缺口不是儿戏，事关御敌之策，英子怎能不精进、修行国事呢？
李夫人紧紧握着我的手说：“白将军要是还活在世上，该有多自豪，这孩子承前启后。”
我道：“父亲的精神永远激励我前行，哪怕再困难，再大的风险，我一定要克服下去。”
陆方欣安慰李夫人说：“师叔，放心吧。”骑士也说：“师叔，有我们，我和师弟都会保护英子。”
李夫人这才放行。去临渊河畔，行走在苍漠，不见有人影，我们没有宿住在沿途的旅馆，随走随停，和衣而睡，陆方欣和骑士在马车旁守着我。
行走三天，已是深夜，我们进临渊河畔关口，决定把马车留在那里几家住户的一户人家，去到一位和善叫二婶的家，差了点银两给她，帮忙喂马，三人吃了些干粮，趁着天黑，去临渊河畔一探究竟。
我们都着装黑色的装束，根据杜非形容黑衣人的装束，蒙着面，轻悄行走在临渊河畔的各个角落。
到达蓝采衣那块工地，从远方映出微淡的灯光，我们听到凿石头的重击声，粉尘从石窟纷扬而出，我们悄悄靠近，却听到里面有人厉声喝问，贴壁细听，耳畔传来两人交替的问话：“蓝采衣，你只要把临渊可畔的古矿位置告诉我们，就饶你一命，否则可别怪我们听从上面要你人头。”
蓝采衣头都未抬，没有表情，没有情绪地说：“我就一个空荡的驱壳，三年前，早就该要去命了，你们拿吧。”
其中一个大声地厉喝：“上头说了，你的人头不值钱，你要不说古矿地址，我们每天都来，直到你说为止。”
蓝采衣笑比哭难听：“一堆只会嘴巴涂油、满口喷粪的人，当初说要保我，保了吗，有事了，个个都推卸责任，我从烧毁的家产补来的钱填充了他们的私欲，对，我多活了三年，而今却换来女人们对我的指戳，背负薄情郎的骂名，难道那些一心想要我的银两，填他们口腹之欲象巨鲨一样的人，没有一点知错和自责吗？”
“你在说谁呢？”其中一个把刀压在蓝采衣的背上。
另一个，就要抹了蓝采衣的脖子，骑士冲进去快刀斩乱麻地把其中一个杀了，留下一个尖利的刀直抵对方的喉咙说，假扮黑衣人的身份，道：“你怎么跟蓝采衣说话呢，上头怎么说，要你跟蓝采衣好言相劝，你举刀要他命，我先杀了你，工作没做到位。”
另一个真黑衣人吓得半死，见到旁边流淌一堆血，蓝采衣不动声色，继续凿石头，真黑衣人直呼饶命，骑士抓住他，便呵斥他：“跟我走。”
这厮就乖乖跟骑士走，抓到蓝采衣听不见的地方，我和陆方欣偷偷跟了过去，听到骑士问真黑衣人：“说！你的上头是个什么人？”
黑衣人碰到黑衣人，他以为对方的职务一定比他更高，就吓得胆颤：“饶命，我，我没做好，上头派你们来，别的我怕问，你不是要了我们的性命。。？”
“赶紧说，你的上头是谁，否则你连叫的声音都没有，一刀倒下。”
“他，他，是，玄。。玄。。”话没说出全，
从远处一声嗖的寒光，一支毒镖插进真黑衣人的身体，他呜呼倒下，另一支毒镖骑士躲避掉了，骑士觉知是杀人灭口，立即旋风般追赶抓捕黑影。
